一种虚构的生活

现代人的生活呈现游离与漂浮的样态(慎用全称判断)。在造物的海洋里只有孤魂和野鬼。极致的社会分工和规训,及有浪漫化之嫌的进步主义和工具理性,让我们的器官得以前所未有地延伸。义体与真身的界限不再明晰,我们该如何笃信存在呢。《黑客帝国》中赛弗(Cypher)在尝牛排时说:

You know, I know this steak doesn’t exist. I know that when I put it in my mouth, the Matrix is telling my brain that it is juicy and delicious.

可我们终究不是发条橙不是么?(此刻我也闹不清楚这是期望还是事实)

《她的房间》中, 刘小样回忆在南方打工时,她看到一种开得特别红的花,逢人便问这是什么花。这么好看的花,她必须要知晓它的名字。她问了一个又一个,但是被问的人都说不知道。最后她终于知道那是山茶花。我想仅仅凭此就足以“杀死”都市里的大部分人。我们和远在天涯的事物建立连接容易地像在眼前,对眼前之物的好奇与了解却似远在天边。我们似乎丧失了对重要性的判断,抑或对重要性的判断被优绩主义裹挟成了单一扁平的统一向度。

无怪于项飙的《把自己作为方法》当年传播得那样广泛,“附近性”一时成为某种时兴的词汇。“附近性”的重建或许既有反求诸事物,又有反求诸己。反求诸事物的部分已经萎缩,残余的部分也是自我中心下的投射。AI 的介入使得反求诸事物的部分异常晦暗难明,人的价值需要被(再次)重估。显然不能将其简化为历史中发生未来还将继续发生的新的媒介与创造的关系。如:毛笔与书法,古登堡与文字传播,画笔颜料与绘画艺术,相机与摄影。

月初去香港看了《一一》的重映,作为学生时期重看次数最多的电影之一,大荧幕上观看体验有种重生感,杨德昌的镜头语言,冷峻处更显冷峻,温柔处更显温柔。另外,也发现了之前小屏幕上未曾看清楚的细节,最后外婆的床上摆着的书:《饮冰室合集》。

也去了九龙公园,伴着 MLA 的《九龙公园游泳池》,但是没去瀑布下体会心事。